得知民革党员、江苏省人民医院(南京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感染病科主治医师王茜赴武汉第一医院参与救治新冠肺炎患者的消息,笔者通过微信、电话第一时间采访了她。以下为身在武汉的王茜的讲述:
选择了医生这个职业,就做好了当“逆行者”的心理准备
2月12日午夜,接到我院需整制接管武汉第一医院一个重症ICU病区的通知,作为感染科的专业医生,我立刻报了名,并有幸成为援鄂医疗队的一员。接到通知时是2月12日22:30左右,第二天11:30就集合出发,时间紧,需准备的东西太多,我把家里的、父母家、婆婆家能用的物品都“搜刮”一遍,还去超市购买了一批日用品,连吃早餐都没来得及,一晃就到了中午出发的时间,行李没时间收拾,我把所有药品、消毒用品、洗漱用品拆了外包装直接扔进箱子,自己带了什么忘了什么都不清楚,更没时间吃午饭了,好在去机场的大巴上给大家准备了盒饭。
王茜(左)在出征仪式上
疫情爆发之初,我就和家人好好谈过话。我的父母、爱人都非常支持我的工作,他们都同我一样,在我十三年前选择传染病这个专业,在我十年前就职感染科医生之时就意识到,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像2003年SARS那些迎难而上的医护人员一样,成为一名“逆行者”,只是没想到我的岗位是最凶险的重症病区。父母不敢给我心理负担,只是不停嘱咐注意防护,爱人怕我有压力总是开玩笑逗我,我也坚定地吃好喝好休息好并做好防护,我要“全须全尾”的回来。在机场候机室我遇上了自己的研究生导师——南京鼓楼医院副院长吴超教授,吴老师问我怕不怕,我的回答是“当初成为您的学生就做好准备了。”再看看周边,多少自己的同门师兄师姐师弟师妹都奋战在一起,一种自豪感油然生起!
你们守护武汉,我们守护你们
我们到达武汉、拿到行李入住酒店已经是2月14日凌晨一点了,清点物品后才发现原来大家缺好多生活物资。好在我爱人在南京就热衷于带着儿子参加公益,所以认识很多南京的志愿者。有个名为“南京小小力量”的志愿者团队听说这里的情况后,就迅速进行募资,并第一时间联系武汉志愿者,统计好队员们最缺的物资,请武汉志愿者去城市各地采买。
此时的武汉物流不便,物资相对匮乏。为了工作方便,我们需要凉拖鞋, 208人208双,严冬季节哪里能买到?但是仅仅半天,我就见到了五花八门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208双拖鞋。这是跑了多少地方花了多大精力凑齐的?随着拖鞋一起送来的还有毛巾416条,垃圾袋416卷,它们包装各异,颜色斑斓,这是按照208的双倍给我们凑齐的。志愿者给我电话,另外还有5桶方便面和5根火腿肠,让我务必收下,医务人员下了夜班饿了可以吃。这种热情让我很感动。
过了一天,志愿者运来了几大瓶洗发水、沐浴露。考虑到我们的队员们都是单间住宿,大瓶实在浪费,告知志愿者后,他们说:“没关系,拉来就是先给你们看行不行,不行明天再跑远点去找小瓶的。”他们二话不说将洗发水再全部装车,已经开始起风降温的夜里,他们默默地走了。
我以为可能还需要等两天,结果第二天上午八点半,志愿者就再次联系我,说半小时后送货到酒店门口。他们凑齐了12份的洗漱用品,另外考虑到我们所住的酒店不提供洗漱用品就不会提供卫生用品,所以一起拉来了十箱卷纸、六箱面巾纸。这时候的武汉又是大风又是冰雹,站在我前方的志愿者,他已经湿透了。我说我来帮你卸货,他说不要,“你们是来救命的,在这个城市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感染源,我们接触的人多不敢保证自己没有被感染,所以别靠我太近。”听到这个话我眼圈红了!我问他为啥愿意这个时候跑来跑去做志愿者,他告诉我:“家里其他人都住院了。”我不敢多说话,只有看着他默默从面包车上搬货下来,最后搬下来的是白酒。我以为他弄错了,我们是医疗救援队怎么能喝酒?可是他告诉我,他家就是卖酒的,这酒送给我们,让我别推辞。他说,“这场战争不知道还要打多久,以后你们的压力会越来越大,等到你们实在吃不消了,也许喝点小酒才能入睡。”
这两天我接触到很多武汉志愿者,他们都是默默无闻的付出,经常电话告诉我货到了,等我下去时他们已经走了,他们去奔赴下一个需要物资的医疗支援队。我甚至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但心已经被他们暖到融化!他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你们守护武汉,我们守护你们!”为了这句话,我代表江苏省人民医院的每位出征队员向你们保证,一定尽全力尽快帮你们赶走病毒,救治你们的家人,还你们一个清新健康的家园!
“我们堵在枪口上,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亲人朋
在隔离区工作,我的心情特别沉重。很多患者都是家庭聚集性发病,一户人家分散在不同的医院,重症的已经进了金银潭医院,轻的去了方舱医院,有的家中老人已经过世,有的家里只剩下小孩子拜托邻居照看着……病房里有很多患者是夫妻、母子、父女,需要什么东西只能靠医护人员,因为很可能外面已经没有成年人可以依靠了!有的病人很听话很体贴,离我们远远的讲话交流病情,因为怕靠近了增加医务人员感染的风险。有的病人焦躁不安,因为需要赶紧回家照看孩子,作为一名医生尤其是传染病专业出身的医务人员,我能做的除了日常诊疗外,还要耐心宣教传染病相关知识,让患者明白这个疾病的自然病程,让患者理解目前隔离的必要性,为了这个城市更是为了自己还未感染的亲人朋友,我们必须耐住性子、压住情绪,扛过去!
王茜身穿隔离服在武汉第一医院抗疫一线
我遇到很多病人对我说:“医生,吸氧没有用,我还是闷”,其实这些病人吸氧后客观指标是明显好转的(脉氧基本正常),他们的不舒服多半还是跟情绪有关。这时候我会先告诉他们“您看,我穿成这样,我也闷,我也感觉透不上气,但我知道这是暂时的,您也是,挺过这三五天,您就熬过去了,加油!深呼吸!放轻松!”这种感同身受的谈话,病人多数都能接受,也更加有信心!
我们接管的是重症ICU病区,病区里有气管插管病人,有无创通气、高流量吸氧等危重型患者,病人需要俯卧位通气,七八个医生整体协作把病人“掉个面”,还要照顾到病人睡得舒不舒服,是否会压疮,各种防护操作提前需布置好。另外这些重症病人的诊疗更加复杂,我们医护人员需要在原有工作基础上进行各种精细操作,这不仅是技术的考验也是体力的磨练。在两层隔离衣、一层防护服、两层口罩、两层手套外面,我们还要再为无菌操作加上一层口罩、一层无菌手套和一层防护服,可想而知,我的手被勒得都麻木了。但就是这样,我们也要快速高效的完成任务,因为病人的生命是否能抢救过来有时就在这十分钟内。
六小时隔离区工作后脑力体力双重消耗,人基本上是虚脱的。为了这六小时,我们提前三四个小时不敢喝水不敢多吃东西,前后穿脱防护服各需要一小时,而这六小时工作更是不吃不喝不上厕所。这样的工作强度,我依然要坚持下去,因为我知道,武汉胜则湖北胜,湖北胜则全国胜。大后方有我的亲人朋友,昨天我看到了上小学二年级的儿子写给我的信,他鼓励我在疫情前线安心治疗病人,我们堵在枪口上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家人朋友,更好的保护那些还未感染的人们,我相信这场疫情一定会被终结在武汉,终结在湖北,因为有我们这些逆行者在,我们就是新冠肺炎的终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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