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笔从戎 参加抗战——沈本南同志自述
发布日期:[ 2005-07-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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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三”全民抗日的序幕拉开后,是年11月初,日军在上海金山卫登陆。11月9日,我淞沪驻军开始全面退却。当时我正在镇江求学,为了不做亡国奴,我和几个同学逃到南京,后又辗转徐州、开封、郑州而到汉口,历时二十多天。
在汉口,先由同乡介绍在一家书店当店员。1938年底我听说黄埔军校正在河南招生,便毅然辞去工作,满怀热情奔赴南阳投考,经体检、考试后,我被录取了。
录取后,我随军校到了西安,被编入十六期六总队。经过近三年严格的学习训练之后,1941年4月,我们毕业了。我记得是1941年4月12日,我们集合在西安曲河西大操场,军训部长白崇禧等要人检阅了部队,我们唱起了“毕业歌”。毕业后,学员们有的奔赴前线,有的升学继续深造。我考入了陆军大学参谋班,由西安转到重庆继续学习。
1942年,我从陆大参谋班毕业后,分配到五战区李宗仁部21集团军的48军当参谋,驻扎在大别山区。1942年12月18日,日军第11军司令官冢田攻中将参加完在南京召开的高级军事会议后,乘专机返回,当日上午十时许,飞经大别山区太湖县境时,被我48军138师山头哨兵发现,敌机满以为制空权在他们手里,飞机飞得又慢又低,不料被我驻军轻重机枪齐发,当即击中油箱,坠落在该县弥陀地区的山宕里,机身粉碎,机头陷地二尺。机上十多人全部死亡,身份难辨。当地驻军和地方政府拆下有用的飞机部件、仪器后,将机身和尸体埋在田家湾河滩。
此后,日军为了寻找残机,派了多架飞机前来侦察,又从安庆、蓟春等地派部队到弥陀地区武装搜索,并与我军展开激战,在飞机坠毁处的荆竹冲,敌人烧毁沿途民房,拷打逼问未及逃避的民众,终于找到了埋藏的机身和尸体。事后从缴获的敌方报纸、文件中得知,击落敌机中有日军11军司令官冢田攻中将和藤原武大佐等11人,冢田攻在侵华战争中沾满了中国人民的鲜血,是死有余辜的战犯,也是在我抗战史上被我击毙的官阶最高的敌酋之一,这是对日本侵略者的沉重打击。
冢田攻被我军击毙后,日军恼羞成怒,随即调集周边地区的五万余兵力向大别山区发动血腥的“大扫荡”。12月19日起,敌陆海空立体向我军阵地狂轰滥炸,然后用步兵发起冲击,我军利用既设的山头阵地迎头痛击,交战异常激烈,双方伤亡很大。
当时我军的兵力不足四万,在敌军强大的火力攻击下,阵地数处被突破,工事被毁,死伤惨重,虽经预备队增援反击,但以我军陈旧的武器装备抵御装备先进的五万之敌,仍处于劣势,而且山地补充兵员、粮弹十分困难。正在苦苦支撑时,五战区司令部下达了“保持有生力量,诱敌深入,伺机反击,消灭侵敌”的命令,我守军即放弃阵地,改用游击战,并动员群众坚壁清野,把人、粮、畜转移到安全地带隐蔽。敌军在攻陷我山区13个县城后,兵力分散,补给困难,无心恋战。看到敌人有撤退迹象,国共两军立即封锁住敌军退路,全面出击。在与敌军的拼搏中,伤毙敌军万余人,缴获敌人武器弹药堆积如山,被我俘获的战俘也以千计。迫使日军丢下尸体和重武器,狼狈逃窜。至1943年1月中旬,我军收复了大别山区所有的失地。在这场战役中,我日夜守候在报话机旁,收听前线战报并迅速转报总部或改拟作战命令,耐着饥渴和无数不眠之夜而无怨。有一次,奉军长之命,率卫兵一排赴前线观察战况时,遇敌人扫射,十几个士兵牺牲了,我腿部也受了伤,但仍坚持完成任务回指挥部向军长汇报。战后荣获军委284856号“抗战胜利纪念章”一枚。这是我人生的光荣和自豪,也是“投笔从戎,参加抗战”的初衷终于如愿的历史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