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地、陈幸蕙与“年度文学批评选”

发布日期:[ 2007-07-09 ]   点击:[ 5046 ]

                 徐 雁
  
  “文学批评与隐地”,是一个令人欲说还休、想罢不能的话题。

  去年十一月九日,台湾著名作家、尔雅出版社发行人隐地先生在台北空邮来一个印刷品包,附函道:“寄上我离开《书评书目》之际,在尔雅请陈幸蕙编的一套‘年度文学批评选’,这是我对文学批评的另一个梦,可惜又碎了……”

  于是浏览起共问世五本的“文学批评选”。该套选本的编选人,是祖籍湖北汉口、一九五三年在台中出生的陈幸蕙女史。她本科毕业于台湾大学中文系,并随后研学于中文研究所,获得中国文学硕士学位。曾供职于国防管理学院,执教于清华大学中文系。其文学创作以散文最为著名,处女作为《摘星者》,小说有《昨夜星辰》等。自著有散文集《群树之歌》、《黎明心情》、《交会时互放的光芒》、《把爱还诸天地》、《当男人睡在我的身边》、《被美撞了一下》等十余种。编选有一九八三年、一九八六年《年度散文选》等。

  有关这部台湾“文学批评选”第一集(一九八四年卷)的问世,陈女史在写于一九八五年春节之前的“编选后记”中,自有一番感性的文字交代:

  立春那日,阳光晴好,台北的冬季,很难见到如此开朗的蓝天的;招待自己一顿丰盛的午餐后,我穿起轻便的球鞋和心爱的牛仔裤,到榕荫鸟声里的厦门街,把《七十三年文学批评选》的序,送给隐地……因为,把序送给隐地后,《七十三年文学批评选》的整个作业,便暂时告一段落。长久以来,朝思暮想、牵系在心的一件重责大任,也可以暂时自肩头、心上卸下来了……我不否认,当初隐地找我编文学批评年选,而我在踌躇一阵,终于勇敢地承担下来后,内心充塞着强烈的负重之感……渐渐地,当编选的结果终于有了清楚的眉目时,我惊喜地发现,其实强烈的工作意愿,早已使我忘却负荷的存在……也许化解压力最好的办法,乃是面对工作、尽心工作、忘我地工作吧?

  当五年后,她编选完成第五集书稿时,曾将当年也即一九八八年的批评文坛,评价为“极具特色与活力的一年”,认为正是由于入选的十六篇文评的作者们,与其他文学批评工作者所合成的“丰富的知性和感性经验、冷静的分析能力、诚恳的批评态度,才终为这一年的文学批评,留下了有意义的辙痕”,并预祝批评家们在新的一年里,“仍将有新的开始,新的贡献,与新的出发”。这是一九八八年的十二月三十一日。

  孰料当新一年的三月一日,这一部文学批评年选上市时,读者却惊见了陈女史所写的短短的“后记”——《告别批评选》,原来她已决心与来年的春天“失约”了:

  仍记得五年前当隐地找我担任编务时我的错愕。因为一向把自己定位在创作者的角色上,而作者与评家的脑波,毕竟是很不一样的呀!然而隐地却说:“我就是要找一个出自学院,现在又不在学院的人,批评选才不致编得那么硬。”言之成理之下,就顺理成章地成了独立作业的“文学个体户”。而且,个体了五年。

  五年的时间,读了也学了许多,但一直不解的是,同样是编选集,为什么散文选困扰较少而批评选的是非就稍微多些呢?是不是批评事涉褒贬评价,就注定了必须如此?

  而一年前她在编选序言中那番欣喜的话犹在耳畔:“从七十四年初春至今,文学批评选的编辑作业,一直在摸索、尝试、不断自我修正调整编选方针的情况下,踽踽前行,然而足堪欣慰的是,它毕竟又在今年推出了第四集,没有与春天失约。”

  在《告别批评选》中,陈女史还表示,通过五年的编选实践,才成熟了如今这最后一本的《七十三年文学批评选》,“才觉得那是五年来自体例至内容至特色都较令自己满意的一本!”那么,这本令她自表“满意”的终卷之作的体例如何呢?

  试看其书,开卷依然是一篇声情并茂、文如织锦般的“编序”,然后是“诗评”、“散文批评”、“小说批评”三大版块,作为体例创新的栏目,是设置了“附编:书评精选”,选有宋美璍评萧飒《走过从前》、詹宏志评张大春《四喜忧国》等五家“精采的书评”。

  原来编选者注意到了近年来报纸杂志“纷纷开辟批评小品的园地,邀请学者专家就甫上市的文学新书撰写两千字左右的迷你批评”,因作者态度严谨,且无不具有专业知识与批评训练的背景,所以尽管篇幅短小,但“仍能有条理、有说服力地展现一种主客观的平衡,提供足够的营养,带动读者或作者的文学成长”,特以“附编”来部署这支“批评国度中”的“新兴的轻骑兵”。我相信,对此的青睐与眷顾,与她和隐地达成的共同理念:“让文学批评也能在社会大众之间,而不是只在文学教室中推广”,是完全一致的。

  早在创刊之初,陈女史就曾表示其编选宗旨是,“务必兼顾”诗歌、小说、散文、戏剧等各种文体,以期“客观完整”地呈现台湾文坛年度文学批评风貌的。如今检讨其善始善终的五个年度《文学批评选》,则不难发现,自一九八四年至一九八八年,凡选入散文批评文章十四篇,诗歌批评文章十九篇,小说批评文章三十一篇,文学观念文章二篇,综合文章二篇,文学理论文章三篇,以及“批评的批评”文章四篇,而戏剧批评文章却独付阙如,说明这一缺门当日乏善可陈。

  值得特别指出的,是陈幸蕙女史在每年选本开篇所写的“编序”,由于大量仔细的阅读,尤其是比较性阅读,让她在行文中不断表露着独特的印象和非凡的见识。

  在一九八四年所写《日月丽天》中,她认识到:“目前,台湾文学批评界的一大困难是,由于实际批评必涉及作品的价值判断,因此,一个敢于对作家或作品痛下针砭的批评家,往往容易得罪他人,成为不受欢迎的人物;于是,一般出现在报纸、期刊上的书评、文评,绝大部分若非流于作品内容的传递,有介而无评,便是过分称颂揄扬,充满空洞浮泛的褒辞而失却批评的真正意义;唯一尚可庆幸的是,属于恶意谩骂、人身攻击或战斗意识强烈的文评,尚属罕见”,她指出,“真正深于洞察力、严谨周密的评论文字,还是来自学院:那种坦率诚恳的态度,与夫披文入情、直探本心的周延评析,实在让人觉得,一个负责任的批评家,不只是‘作家的邻居‘而已,更是真正爱护作家、支持作家,值得作家信赖的诤友与知音……文学批评或许是比创作更为艰难的工作,因为它绝不允许信口开河,而在才具、品德等种种条件之外,它尤其需要专业知识与方法的训练,并非人人可得而为之。虽然文学批评必须依附文学作品而存在,但它绝非作品的附庸,而自有其独立可贵的价值。

  在一九八五年所写《爱,批评与学习》中,她说,“毕竟所有的文学批评,最后还是指向作品,‘文学批评不可能包容比较文学作品所给予的更多的东西’(车尔尼雪夫斯基语),因此,我们在心怀感激地把文学批评,当成是实施自我教育的一个方式时,最重要的,也许还是让我们回过头来,直接去读作品吧!因为,那才是文学批评存在的最终意义。”

  在一九八六年所写《作家的邻居,读者的朋友》中,她昭告,“我们的作法乃是经由年度选集——一个比较通俗化的管道,不计成本地把文学批评积极输送出去,让关心文学的社会大众成为受惠的对象,然后再回过头来,转化成刺激文学批评更其蓬勃发展的良性力量……我们选文,除了批评内容、批评态度、批评精神及批评品德的斟酌考虑外,尤其重视批评文字的表现力及沟通程度,希望所选作品明白晓畅,深入浅出,不致再增加这个社会‘文学批评恐惧症’或‘厌食症’的倾向。

  在一九八七年所写《最初展翅的方向》中,她表示,“我们非常希望也欢迎批评家能常步下巍峨的发言台,走出术语的黑森林,站在大众之间,以明朗清通的文字,深入浅出且较具亲和力的方式,指引或带领我们阅读与创作”,因此,期待“能够开发出一种亲近大众、回馈作品的文学批评——一种在有益(有内容见解)之外,还能有趣味,有文采,甚至有情怀的批评。”

  在一九八八年所写《众声合唱》中,她表示,“两岸之间单纯诚恳的隔海遥测,除了扩大彼此批评活动的范围与视野外,经由相互激荡与对话,亦当能调整或改变彼此的批评角度和质素,互相注入一些新的批评成分,而居处海隅一岛的我们,更不免由此领悟到,以地域性的眼光,或狭隘的意识形态去面对作品的时代是要过去了,凡以中文写作的作品,都必须置于中国的天平上来衡量,才有意义。”

  此外,《文学批评选》的各种附录,也是为陈女史所致力编辑的,因此值得论者之注意。文学批评文章之“作者小传”自是每本年选的题中应有之义,而“本书作者有关文学批评之重要著作目录”,年度出版之“重要文学批评书目”,以及“本书参考报纸期刊一览表”(以上见一九八四年卷),无不具有参考价值;而一九八五年、一九八六年、一九八七年三卷所附的“文学批评大事记”(钟丽慧撰),更具有年度文学批评志的功能。

  五本年度《文学批评选》的贡献应该是无与伦比的,因为它曾为一个虽逝犹存的“文学台北的金色年代”,既推其波又助其澜。在上世纪八零年代后叶,台湾出版界应当为拥有这部文学批评年选本而倍感荣光。隐地在《文学追梦五十年》中回忆说:

  尔雅鼎盛时期,也是文学书销路最好的那几年——民国六十四至七十七年,尔雅除了持续每年编印“年度小说选”,还请陈幸蕙主编了五年的“年度文学批评选”,请张默、萧萧、向明、李瑞腾、张汉良、向阳六位轮流主编“年度诗选”,一个文学出版社如果业务推展顺利,经济状况良好,真的可以为作家和读者做许多事情,譬如为作家拍照,替作家整理书目,推荐好书以及创设文学图书馆,让优秀的文学作品一一展示,尔雅曾经做了其中若干项目,等到文学读者日益减少,只好选择继续出版好的文学作品,其他工作不得已暂时停顿,然而文学是我的梦,我的宗教,我不会因为文学读者少了,就把出版方向转移,不,我不会。我从来没有考虑改换跑道,出版其他性质的书,尔雅永远继续走最初的路,就像二十五年前,我就设定只出散文、小说、诗和文学评论,我们会一直围著文学这颗星旋转,不管它曾经光灿夺目或如今黯淡无光。

  其实年选本之得以编辑出版,本身就是社会存在足够量读书人口的重要表徵。而自一九八四年至一九八八年间,每至温煦的春日,一辑文学批评年选本的应时上市,这自然也是文学读者精神消化需求与物质消费能力双木共支的结果。隐地以其自身的编辑经验和文学见识,及时把握了将这类选题做成读物投向图书市场的可能性和必要性,因此,完成了一个文学出版家对文坛和读书界的回馈。而这,也是他坚持力挺尔雅文学图书出版路线的一个终极关怀。他在《涨潮日》中回忆说:

  民国六十年,由我主编的《五十九年短篇小说选》刚在大江出版社出版。“大江”是作家梅逊(本名杨品纯,生于1925年,原籍江苏兴化。曾主持巨流出版公司,著有《故乡与童年》等——引者注)创办的,可是他登记这家出版社并非为了营利,旨在让作家方便出书——根据当年规定,作者个人出书,必须寻找一家出版社代其印行。七零年代,多的是行侠仗义之人,梅逊先生只是其中之一……我自己起步练习从事出版事业,也是从“大江”开始。我选的两本书分别是《三岛由纪夫之死》和《爱的变貌》(苏玄玄著)……虽然是小本生意、小额投资,有了成本观念,对我后来创办尔雅出版社,却有极大的启迪和助益。

  所以,隐地回首来路,认“杨大哥梅逊”为其“写作道路上第一个碰到的老师”。他在《王鼎钧的圣歌》一文中说:“读读写写,写写读读,一路走过来,我的文学生命里有五位贵人,梅逊、林海音、王鼎钧、琦君和齐邦媛”,正是这些贵人相助,才让好学乐进的他,成就了自己的作家梦和文学出版事业。其中林先生海音“让我学习到做为一个传统编辑所有的美德,我因此对外自称,我是林先生的徒弟”;琦君也是近三十年来,“最关心我的人,几乎每个礼拜,都会收到她一封信”;至于“齐邦媛老师是我书评书目时代的知音,在我最沮丧的时候给我力量”;而“在我文学路途上成为关键人物的,则是鼎公无疑”,正是他的识拔和提携,使得“文坛新人隐地”的小说《挂在天边的苹果》从此开始“受文坛注目”,并让其命运发生转变,“自此和编辑生涯接上关系,展开我一生的文学编辑之路”。而当王鼎钧在详尽听取隐地“自己的出版理念和理想”,“终于决定把《开放的人生》交给我付印时,我也才有勇气正式让尔雅出版社诞生”。

  因此,隐地在回首来路时后怕道:“如果不是那篇文章改变了我的命运,谁能保证我不和大多数我的同学一样,继续留在连队当辅导官,或许当一个参谋,十年之后退伍,已是胸无大志,那会有一片往后的文学天地。”

  由创意编辑年度《文学批评选》上溯到主编《书评书目》甚至更早时期,不难发现隐地对于文学批评的关注其实是一以贯之的。一九六五年起,在《自由青年》杂志上开辟“读书报告”的专栏,使他从此与推介和评论作家作品结下了深缘,一部结集为《隐地看小说》的论评文集,记录了他读小说尤其是短篇小说的心得。在而立之年由大江出版社问世的这部书,成为他文字生涯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当次年他受约担任《纯文学》月刊的助理编辑时,已有足够的知识储备,以及鉴赏和论评的经验。

  他在推介彭歌《知识的水库》(纯文学出版社1969年4月初版)时,就曾对美国的“新书评介风气之盛”和“书评所具之权威性”表示艳羡,并对台湾报界漠视书评风气的扶植提出批评:

  “不象我们这儿一天到晚高喊文艺评论重要,却很少看到有那家报纸杂志领导著实际的推行,相反地,倒有不少对书评文字仍采‘谢绝’的态度,偶尔发现一、两篇,不是捧自己园地发表出来的作品,就是有人情成分在内,或者,根本就是一种谩骂……如何能有一天,我们的出版界,也能像彭歌在本篇中简介说明的那样,使报刊杂志都设有新书评介栏,且以新书评介为主?

  我想,首先是当编辑的人要有新的观念和气魄,以报纸副刊为例,我们有些主编始终认为,书评只能辟栏,不能当头题发表,且规定字数,书评文字以二千左右为佳,其实,只要书评本身真有内容,发头题,字数超过二千,甚至万字以上,分三天刊完,谁说一定没有读者?其次,甲报不用评介乙报刊载的作品,乙报亦如此作风,风气演变,愈趋保守,文艺批评到此地步,还谈什么公正严肃?”

  他指出:“我们这儿一本新书出版之后,没有评论,倒还在其次,最奇怪的,常常连一点新书出版的消息都发不出来,报纸宁愿竞相刊登明星们的私生活,却不愿让出篇幅使读者知道有些什么新书‘已经’或‘即将’出版,或请专人主持一个专栏,每天向读者介绍一些好书”,他说,“我曾私下和几位在报社服务的朋友谈过此事,他们都说,办报也是做生意,必须迁就读者的兴趣。但谁会相信,在我们广大的读者群里,没有人想多读几本好书?没有人希望多了解一点新知?似乎也未免太低估我们读者了。”

  因此,当隐地自己成立了尔雅出版社以后,他身体力行,努力将文艺论评作为“尔雅丛书”中的重要构成。

  列入“尔雅丛书”的首先是第14号的欧阳子《王谢堂前的燕子》、第36号的董保中《文学·政治·自由》、第43号的白先勇《蓦然回首》,然后有编入103号的林双不《青少年书房》。1981年10月,林先生在该书后记中说:“特别谢谢尔雅出版社的柯青华先生。当这个专栏才刊出四篇,柯先生就和我接洽,表示要出这本书,并且同意用老五号字排版,避免让读者的眼睛太吃力。柯先生的好意给我很大的鼓励。”然后有161号的《龙应台评小说》等。1990年,王鼎钧先生说:“尔雅主人隐地兄喜欢这些文章,劝我出书,我为他所动,一度后悔,稿子寄去又要回来,几经讨论……”,这部《两岸书声》终于在隐地的坚持说服下,编入“尔雅丛书”第247号。

  在一册以“尔雅书目资料丛书之一”名义印行的《好书书目》(1979年9月初版,1983年1月新一版)中,有隐地《出版业的困境》一文。其中指出,“中年人不读书”让出版业品格坠落、智商少年化:

  “一旦书籍的内容脱离年轻人的兴趣范围,出版一本书就变成一种冒险,结果中年人找不到适合自己阅读的书,而适合中年人看的书,出版人也迟迟不敢动手……如果中年人都喜欢读书,喜欢买书,出版业受到影响,智商就会逐年提高,对于我们整个社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阅读好书会使人的品格高尚。家里藏书增加,闲话就会减少。一个爱书的家庭,总是让人觉得快乐、和谐。而好书畅销,更是对创作优秀作品的作家最好的一种鼓励……”

  我始终认为,隐地人生的可贵,在于他少年时代虽陷于贫困却不坠志气和抱负,在于他青年时代始终不渝地执著于文学阅读和写作,更在于他是一个饮水思源、知恩惜福的人。他将曾经的人生困厄,转化成为了进取和坚持的专业精神,他将对提携他成长和长成的文坛贵人的感恩,推广到了对文学读者的哺育和为文坛造福,以回馈他念兹在兹的台湾文学书业。这是其“文化情商”之所在,也是隐地的文学出版之树及身而能见花见果的秘诀。

  如今,时代已随电子网络传播技术改变而喧闹,隐地正不必感到落寞,因为他已在该有作为、该有奉献的时日作为了,也奉献过了。正如他当年委托陈幸蕙女史编辑年度《文学批评选》,试图延续《书评书目》杂志大众化纯文学批评路线之“梦”那样,虽然不免于同归破碎与失落,但正足以证明隐地精神之难能且亦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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